2013年12月3日星期二

曾鈺成現象

 

曾鈺成現象

作者: 梁慕嫻
更新於︰2013-11-08

編者按:貴為香港「議長」的地下黨曾鈺成,主張溫和民主派當特首,公開批評中共有「心魔」。這是香港親共左派一次勇敢的義舉。說明中共的對港政策不得人心。本文作透徹分析,批駁對曾的無恥辱罵。


●曾鈺成身為港共領導成員兼議長,竟然敢於
批評中央對港有「心魔」,並主張泛民入閘
選特首——說明中共內部不是鐵板一塊。

香港立法會主席曾鈺成早前的「心魔論」是他十多年來的言論中最出位的一次,有些挺而走險,豁了出去的意味。這是直接用公開形式向中央表態,一方面反映曾鈺成循地下組織向中央建言的渠道並不暢通無阻,另一方面是他向中央提出的意見不獲接納,心存急迫而產生的逆反心理所致。

曾鈺成希望中央能除去「篩走不喜歡的人,任意排除反對派參選的心魔」,是很離經叛道的言論,違反中共的意識形態,損害黨權利益。雖然曾鈺成辯解「心魔」並非貶詞,但其實很難自圓其說。「魔」者,代表魔頭,魔鬼,惡魔等詞語,存有不善,不正,邪惡之意。所以他其實是冒犯了中央,踩正黨的神經,與黨正面衝突。

曾鈺成的叛逆:地下黨的分裂

我看到兩篇批判文章,黎子珍的《中央誠意普選無心魔,需除心魔的是反對派》比較溫和,除了批評曾鈺成「罔顧事實」,「對中央不公平」,「妖魔化中央」外,主要是對曾鈺成規勸:當此「反對派和背後的外國勢力聯手⋯⋯搞所謂『公民提名』和『佔領中環』,企圖威逼中央和特區政府屈服,讓步,就範⋯⋯」的情勢下,「所有愛國愛港人士都應堅定立場,確保香港政制發展不走彎路。」勸諭曾鈺成這個地下黨人不要動搖,回歸黨的正統,不要再做傷害黨的事。

至於蒯轍元的《曾鈺成的心魔》就比較厲害,直指曾鈺成「劍指中央」,「惡毒地指中央是普選的障礙,把責任歸咎中央」,「明目張膽妖魔化中央」,「這種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說法竟然出自一位建制派人士之口,令人驚訝」,「如此猖狂言論出自建制派大佬,意欲何為?」正是上綱上線,文革式大批判。

不是出於私心欲謀特首大位

兩篇文章,前者刊於文匯報的「來論」,後者刊於明報,均是作者署名文章,不似地下黨對曾鈺成有組織有計劃的大批判,真正嚴厲的批評應該在黨組織會議上。但足以反映出香港地下黨內哄已經白熱化,公開化,鬥爭化。相信曾鈺成的見解並非代表他個人,而是地下黨內一批人的想法。想不到,香港地下黨也像國內的紅二代一樣分裂為「普世派」和「專制派」,這是可喜的現象。

值得研究的是:為甚麼曾鈺成會有這樣叛逆的理論?

一、大多數人認為:曾鈺成正在為二○一七年參選特首熱身。蒯轍元指責得最狠:「曾鈺成處心積慮出賣民建聯,愛國愛港陣營和中央的利益,迎合和討好反對派,以換取自己的政治利益。二○一七年特首捨我其誰?」「其實是曾鈺成自己有『心魔』」。筆者並不同意此一說法,如果他有此野心,應該早早地在梁振英之前已有所經營,不會等到現在這把年紀。如要參選首要爭取的是中央的同意並推舉而不是去爭取反對派。去年特首競選期間,傳出他有替代梁振英出選之意,後又無疾而終,證明那時已不獲黨的同意,現在則更無可能了。曾鈺成並不是為自己熱身。

二、也有人認為曾鈺成眼見梁振英無德,無能,無誠信,弄得香港幾波未平幾波又起,對黨居然捧出如此無力管治香港的人當特首,心有不甘,氣有不服,出於妒忌,便埋怨中央,實行搞亂這個局,以泄私憤。筆者只同意一半,作為立法會主席的曾鈺成當然比其他地下黨員更能清晰看到亂局的原因,出路的所在,更有切膚之痛,但不是私心。

一個良知未泯的地下黨員

三、出於良好的願望,筆者趨向同意以下的說法:曾鈺成是為數不多的仍有良心的地下黨員,也是唯一曾默認的地下黨員,他的人性稍高於黨性。他對政改方案的言論是一貫的,比如:

●「若選出一位溫和民主派人士,表明不與中央對抗,也擁護基本法,但中央拒絕任命,只會讓人質疑普選是欺騙市民,假若勝出的候選人表明與中央對抗,等於多數香港人要與中央對抗,屆時就是『一國兩制』的問題」;

●「要讓溫和民主派人士入閘,甚至勝選特首」;

●「二○一七年普選特首時,中央要準備接受政治理念不同的人都可以當選,甚至可以接受高呼『結朿一黨專政』的人當選特首,若篩走民望高的泛民候選人,政治上行不通」;

●「香港要實行普選,將無法避免走向政黨政治,政黨輪替」。

可見他的言論超出一般黨員水平,不是一時意氣而是真心思考。因為有良心,不謀私利,他的思路自然靠近普世價值,代表一定民意,與民主派主張接近。他的動機仍然是為「黨」好,向黨好言相勸,像劉賓雁一樣,變成一個「第二種忠誠」的黨員。

筆者現在反而擔心曾鈺成的下場,當此習近平正向全黨發動毛澤東式「批評和自我批評」整黨運動之際,曾鈺成要作出多少次檢討才能過關?我希望立法會主席這一職位足可成為曾鈺成的保護盾。礙於這一職位,黨領導不敢輕舉妄動,搞開除,搞失蹤,像羅孚那樣。這個保護盾還可多用四年。

(二○一三年十月十八日)

曾鈺成現象

【夏晚正愁予】(郑愁予。北大。快要过去的夏天) � 【人人分享-人人网】

【夏晚正愁予】(郑愁予。北大。快要过去的夏天)

其实我一直没闹明白那个穿着白色西装的老头儿在讲什么。他的黑框儿老花镜出奇地大,看着我们的时候得摘下来,看电脑的时候又得戴上。"呃,我要是戴眼镜呢,诸位都是我的梦中人,不戴呢又看不见字。"下面坐着的年轻人们暗暗地发笑。他的声音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好听。偶尔夹杂一两个极其纯正的英文单词,不是炫耀,却悄悄显示着他的功底。

郑愁予。

打马江南,他让马蹄声成为濛濛细雨中格外动人的一阕音律。关于归人与过客,无关风月,不带情仇,却正如达达的马蹄,在时光的里弄中来了又走。仿佛就在耳畔,一回首,却已是前尘隔海。

他要给我们讲曹操诗。

北大的夏天还没有过去。讲座的地点离未名湖也挺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讲诗"这两个字,一看见报告厅门口那些雅致的海报,一触碰到那些文青们虔诚的目光,我就会想起未名湖那一大片一大片秾酽的绿荫。

其实"文青"是一个很幸福的词语,不管这里面"文"的成分有多少(事实上,我相信"文青"里可信度更高的是"青")。它至少代表着一种相信,一种也许不够崇高不够伟大却足够自我足够真诚的追求。坐在我旁边的一位,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他。那么干枯那么瘦弱,但是两只眼睛里面闪烁的光彩真的可以用"熠熠生辉"来形容。我瞅一眼他的笔记本,那一笔好字让我惊叹。

我们没有办法、也没有必要要求一个人的外表符合什么样的标准。也许,外在上看起来不那么能接受的,内里却有令人惊讶的精神力量。

我觉得这有点像现代人读诗的过程。

"我今天更喜欢讲现代诗。虽然现代,却依然有古典诗歌的传统。而这种传统,才是古往今来所有诗歌共有的精神和灵魂。"

并非所有的现代诗我们都能完全接受和理解。是,我们熟悉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们熟悉舒婷的"根,紧握在地下;叶,相望在云里",我们熟悉食指的"相信未来,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我们熟悉顾城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但,我们也许永远无法理解海子诗中那大片大片金色的麦田,永远无法理解舒婷诗中没有光亮的黄昏,永远无法理解食指相信背后的悲凉,永远无法理解顾城"云和我"之间的辩证法。

连人生,都好像一场盛大的豪赌。我们永远猜不准骰子上所有精确的数字。

比如,可以预想开头,可以设置过程,却猜不透结局。

比如,可以书写前言,可以预留后序,却永远无法提前知晓正文。

常常觉得人生如戏。有时候跟会写作的好朋友开玩笑说,你一定要把我们现在经历的这一幕记下来,写进你将来的剧本里。

她总是特别理智特别温和地说,那也要看这件事情的结局是什么呀。我觉得她的笑容特别美。

是,我们没有办法去左右结局,但是我们可以享受快乐的过程。

不管是浩如烟海的文学作品,还是漫长得无法预料的人生。

也许我只能猜中其中的一小部分,那么,就让我感恩这一小部分给我带来的安然与稳定,同时也期待剩余那些更加浩然、盛大并且璀璨而未知的精彩。

郑老先生居然也验证了我的这个说法。

他属于"渐入佳境"型的演讲者。一开头,那个结巴呀,那个停顿呀……真的,我都不行了……每一次他的停顿,都那么短暂又那么令人揪心。

...


发自我的 iPad

蘋果日報- 北韓官方攝影師 鏡頭下迷思



北韓官方攝影師 鏡頭下迷思

莫論香港的教育制度不善於培育反思的人才,更何況在中國大陸成長的孩子。中國著名藝術家王國峰自言:「在國家裏成長,新聞及一切資訊都是有導向的,令我反思真實、社會體制的能力變得遲鈍。」然而,在中國大陸成長的人,社會主義成為他們生命中的一個迷思。王國峰,從西方藝術理論中得到啟悟,放棄國畫,以當代藝術探討社會主義,捕捉社會主義建築的深層次意義,更因此成為北韓官方攝影師。究竟,王國峰醒覺的路程是怎樣?

記者:陳芷慧

攝影:林栢鈞

24米《朝鮮2012 NO.4》
逐個部份拍攝,然後後期組合。超過十萬人的場面,遠觀充滿衝擊力,近觀時就能發現不同組合部份各自有焦點。細節才是目的所在,彷彿無聲無息地講述自身的故事。


王國峰Profile:
91年內蒙古師範大學美術系畢業,後於中央美術學院修讀中國畫系及美術史系。02年創作的錄像《中國烏托邦》應邀參加首爾「第二屆國際媒體藝術展」,展覽足迹遍佈美國及俄羅斯等國家。近年專注攝影藝術,以精細的巨型照片著稱,更不止一次應邀拍攝北韓的政治活動,成為官方的「御用」攝影師。

沒法評論艾未未
(記:記者 王:王國峰)


王:在中國,要考進中央美術學院,就要從西洋畫開始。以前中國著名畫家都是放洋回來,中國亦有派學生到前蘇聯學習,中國美術自然接觸到西方新思潮。

記:所以你因此放棄國畫,轉為發展當代藝術?


王:不。我媽媽做民間剪紙工作,熏陶我對中國畫的喜愛。然而,真正認識藝術是修讀藝術理論,學習西方大師作品,我才發現原來藝術可以這樣做。我反思,創作要走前人的路,還是走出自己一條血路?正好90年代尾中國當代藝術開始發展,概念藝術、裝置、錄像更能表達我對社會主義制度的反思觀點。

記:但探討社會主義這些政治議題,在國內創作不會受到很大限制嗎?


王:因為從小生活在國內,社會主義是我體內的一個迷思,一個興趣。我認為一個好藝術家,本身對社會要有責任,作品應該具社會意義。社會性作品自然藏着一種力量,不會把觀眾眼睛停留表層美感上,有思想的作品更有深層次的美。我的作品在90年代的中國,肯定不能展出,一切政治的議題都不能觸碰。但從02年開始,創作明顯地自由度大增,03年國家更參加意大利國家館的展覽,亦參加了威尼斯雙年展。

記:你認為一位好藝術家對社會要有責任,作品對社會具批判性,就是要做到艾未未那樣嗎?

王:艾未未,他是一位很好的藝術家,雖然大家想法未必相同,但這是他個人的風格。

記:你會如何形容艾未未的創作風格?

王:他個人方法……我要想一想……沒辦法作評論。他可能是更深層地揭露社會?


■超長北韓照在展館中以既切割亦連貫的形式展出,整體與細節俱突出。


■女交警不能隨便拍攝。王國峰曾申請拍攝十個,官方最後只批了六個。


■王國峰受到北韓政府款待,拍攝期間為他們清場。

展現集體無意識
記:為甚麼06年你開始轉向攝影社會主義建築物?

王:我年少時已思考古代建築和身邊的建築為甚麼不一樣,為甚麼不同時間的建築會有所差異。這樣的問題一直困擾了我很多年。我拍過大量莫斯科的建築、中國建國十周年時在北京的十大建築,也有東德的建築等等,最後我認為不能不到北韓拍攝。我希望通過梳理這些受前蘇聯政治模式影響下的社會主義建築脈絡,展現集權統治的「集體無意識」。

記:你是全球第一位以官方攝影師的身份到北韓拍攝的外國人。如何辦到?

王:2011年至今,總共到了北韓拍攝三次。本來06年已開始準備到北韓拍攝,可是沒門路,直至2010年底,我認識一個跟北韓有直接關係的人,他把我的想法告訴朝鮮政府,我亦提供了舊作品供參考,他們作了審查並同意。翌年,我再次申請拍當地的火車站、女交警等等。2012年就應邀拍攝平壤所舉行的金日成誕辰100周年慶典及金正恩接任為國家領導人等活動。今年,北韓官方再邀請我拍攝他們的政治活動。

記:傳聞中你見過金正恩,他很欣賞你,是嗎?

王:當然沒有見過,那不是容易的事。但對方要求把我拍到他的肖像送給他,他很喜歡。

記:在北韓拍攝,有哪些深刻經歷?

王:最深刻是我得到北韓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優待。我的團隊有五人,對方也派了五個人隨行。(監管你們?)是協調我們的工作。因為我不希望相片中出現車、路人,而是將焦點放於建築物上,北韓官方人員替我們清場。對比先前在前蘇聯拍攝,我花費很多精力利用電腦程式除掉建築物以外的東西。在中國拍攝,更經常被警察審查。

對真實的遲鈍
記:看過你以前的專訪,曾指你被要求拍攝一些你沒申請的地方,惹來爭論;亦提及你曾希望拍攝一些舊建築,但北韓稱為免他國誤會其落後而拒絕。真有其事嗎?

王:不是這樣。第一次因為未有申請拍攝女交警遭拒絕,因為我心急而爭論。行程是一早按我的申請安排好,我想拍攝的東西也拍到了。

王:而今次這個展覽,我則是希望對那些由媒體精心挑選發佈的圖像的真實性或正確性提出質疑。我的觀點是:我們所看見的不一定是真實,而真實的也可以不為我們所看見。你看到今日的金正恩,是甚麼因素造就今天的他?我在社會主義制度下成長,媒體受高度監管,令我們更想探討何為真實,但是我們在這方面卻非常遲鈍的。

記:那你認為這世界上能夠找到真實嗎?

王:這個真實的概念是相對的。我理解的,跟真實是有距離,但從我的角度看,卻是真實。我理解的真實是我的,你理解的真實是你的。

散點透視《朝鮮2012 NO.1》
透視在齊一的人海間,領導人金正恩出來揮手,底下人民臉上展現曙光般的欣喜若狂的奇景。




正前方的莊嚴
拍攝社會主義的建築物,王國峰認為一定要從正面拍攝,才能拍出那嚴肅的感覺。他舉中國建築為例,「它不僅體現出那個年代集體主義意識形態的威力,體現了國家意志的強悍及社會主義理想。」


《烏托邦NO.1》 拍攝地:俄羅斯


《理想 NO.3》 拍攝地: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