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可聚 - 高慧然
星期天，幾個好友相約飯聚。數月不見，預期有說不完的話，因為有朋友必須早走，打算早點開餐。打電話去訂晚上六點至九點的枱，居然訂不到。餐廳要求在七點半埋單，七點九交枱。
香港地，高租金壓力下，餐廳希望做多一輪客，完全可以理解。只是作為客人，難免覺得惆悵。高租金殺死了一個城巿的品味和氣質。
一個半小時，90分鐘，六個人晚膳，扣除研究餐單及點菜時間30分鐘，還剩下60分鐘，平均每人有10分鐘時間說話，未計進食及去洗手間時間。想到這兒，還沒到星期天，我已經焦慮起來。
長期生活在這種環境下，香港人很難優雅得起來。我常常覺得香港人大聲、粗魯、急躁、缺乏耐心，絕大多數的香港人與優雅絕緣，這個，應該是環境的錯。優雅，原來是一種際遇。
如果不在餐廳聚餐，香港人還可以在甚麼地方相聚？朋友家中？絕大多數香港人的家，不具備接待朋友的條件。公眾地方聚頭，可能會被告集結罪。香港人其實無處可聚。
上一個星期天，我和日本朋友安野在沙田見面，相約去深圳。安野比我早到沙田。本來他不急，他說他會在商場找個地方坐下等我。二十分鐘後，安野開始催我，他說他好攰，商場沒有一個地方允許途人坐下來。香港，可以把一個斯文淡定的日本人逼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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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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